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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叔叔的伤恢复好了之后，你还回来打比赛吗？”
乔夕问完，听筒里骤然安静下来。
舟辞沉默。
乔夕咬了咬唇，问他：“我的这个问题，你很难回答吗？”
“……”
又是一阵沉默。
等过了十几秒钟，舟辞才艰难的‘嗯’了一声。
他道：“其实浪哥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心里很乱，就没回答。”
“我也不太确定，还要不要回去打比赛。”
“其实我刚开始想来打职业的时候，我家里不太愿意，觉得我放着好好的书不读，去打游戏是不务正业。当时我学校里的老师也不太愿意我办休学，劝了我很久，后来发现劝不动我，才不情不愿的给我办的休学。”
“我一开始跟我家里人约定的，就是先打两年的比赛，然后退役回来继续学业。毕竟家里就我一个儿子，不可能让我一直从事电竞这个行业。”
“正好到今年年底，就整整两年了。”
舟辞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爸伤的挺重的，恢复期可能要半年多，甚至一年的时间，我不确定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之后，我还有没有上场比赛的实力。”
“毕竟电竞这个行业对操作和各个英雄的熟练度，要求很高，必须得多打多练。”
“三天不碰，可能就没手感了。”
“你明白我的顾虑吗？”
乔夕‘嗯’了一声，轻叹一声：“明白是明白，但是你要是就这么退役了，我感觉挺难受的，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
舟辞也叹了一口气：“但是没办法，我爸出事，家里只有我一个男人，这个时候，我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让我妈、让我妹妹站出来去扛事吧？”
“我理解你。”乔夕换上轻快的语气：“其实想一想，你的职业生涯挺圆满的，作为队长带领着队伍也拿了好几个冠军了，就算这个时候退役了，也不遗憾。”
舟辞：“浪哥也这么说。他说要是确定要退役了，跟他说一声，他提前做好准备。”
“颜颜跟我说，我要是在巅-峰的时候退役，那永远都是观众眼里的白月光。以后的观众提起我，用的都是‘当年KPL的三冠王打野，老牛逼了’这种语气。大家提起我，想起来的也全都是优点。”
“她说我要是拎不清，隔了好长时间，明明手感都不行了，还非要回去继续打比赛，到时候发挥不好，说不定要被喷子骂退役。”
“她说完，问我，要选哪个？”
舟辞一语双关。
表面上听起来，像是舟颜在让他选，其实也是他想让乔夕帮他选。
他语气看似风轻云淡，好像怎么着都行，但对于这个赛场，他终究还是不舍的。
不然他不会都这么久了，还是下不了决定。
乔夕抿紧了唇-瓣，沉默了许久，才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在鲜花和掌声中离开，总好过像柿子那样，在走下坡路的时候被骂退役。”
“……”
长久的沉默中，听筒里唯余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后，舟辞才轻声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