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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娇很自然的没有提起墨风堂,因为她肯定墨风堂不会离开崇明山,而崇明山的结界连王爷都打不开,根本没有人可以进得去,神族当然亦是如此,所以,她坚信墨风堂是安全的。
夜星阑愣了下,一看到凝娇,她便无法控制的想起墨风堂的惨死,但眼中一红,很快便又强忍下来:“你……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凝娇皱眉:“我该记得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醒来以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在崇明山外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星阑又是惊讶又是欣慰,看来她的记忆一定是被离君莫洗去了,这样也许是最好的,要是她知道墨风堂为她而死,难保不会产生轻生之念,再回想起墨风堂说的话,“……能不要告诉她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夜星阑更觉心酸难耐。
看来他一早就料到了如今之事,即便死了都牵挂着她,墨风堂怎能不算是个痴心人?
“神族攻入崇明山了,大家应该都没事,离君莫逃走了,听御盏说,赵若光和凤稚下落不明,我想他们应该也没事,不过你和我就惨了点,神族抓了我们。”
夜星阑含糊不明的给凝娇说了一遍发生的事情,但却没有详细说明离君莫的情况,一是不想让凝娇忧心,二是她也实在不想多提离君莫的事情。
凝娇担心道:“王爷逃走了?王爷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是不是受伤了?”
夜星阑摇摇头:“你放心,离君莫没事,只不过当时情势紧急迫不得已……而且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我毕竟是神院弟子,只要我肯认错,神族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那就好。”凝娇仔细的将夜星阑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你放心,既然王爷逃走了,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说什么救,我本来就是神院弟子,我和他……终究是陌路。”夜星阑忽地声音一沉说道。
这言辞可是吓了凝娇一跳:“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和王爷在一起了吗?怎么又提……神院?”
“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想,我还是在神院比较好,御盏上神说了,只要我努力,他可以亲自教导我,甚至让我成为掌灯大神……”
“夜姑娘,你说谎!你怎么会抛弃王爷呢?你不会的!”凝娇显然接受不了夜星阑的说法,她惊慌的倒退了几步,不断的摇头。
“凝娇,人都会变,而且,我和离君莫本来也是一时厮守,现在他离开了,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迟早要没命的……”夜星阑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走近凝娇,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老是长不大,你难道不知道你在神族才是最危险的吗?怎么还有空担心别人?”
凝娇稍稍镇定了下来,可还是不断的摇头:“我已经无所谓了,族人灭亡,亲友不再,连墨先生都不要我了……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可夜姑娘不一样,王爷对你是真心的,我是那么的希望你和王爷……”
“凝娇,”夜星阑捧住凝娇的脸,无比认真的说:“生命有时候真的没有意义,但只有活着,你才能遇见有意义的事情,就像你当初遇见墨先生一样……日后,你还能遇见更重要的人,或者,更美好的事,我知道可能会有一点困难,但我希望你能独自走下去……不要放弃。”
凝娇的紫眸水光潋滟,她怔怔的看着夜星阑:“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赶我走?”
“相聚总有别离时。”夜星阑叹了口气,忽然拥住凝娇:“凝娇,我很喜欢你,也特别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不过,我必须得留在神族,这样……御盏上神才能放你离开……”
“我就知道是为了我,夜姑娘,你和我一起走,哪怕走不掉,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我……”
“听我说,”夜星阑抚住凝娇的头:“我留在神院是我自己的选择,但若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很满足了,而且你必须离开,为了你你自己,也为了王爷,更为了墨先生,就算没有人陪在你身边,你也要明白,你并不是一个人。”
凝娇浑身一抖,许久,忽然安静下来,十分轻声的问道:“墨先生……他还好吗?”不知为何,听着夜星阑的话,凝娇竟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痛,她忽然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墨风堂好像出事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事……
夜星阑心中一沉,咬咬牙:“墨先生已经闭关了,在离开崇明山前,他告诉我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他说……他要闭关十年,十年后,若你心志坚定,还想要陪伴他的话,不用你来,他也会去找你,他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凝娇猛然推开夜星阑,十分惊异的看着她:“夜姑娘,你……你没骗我?”
夜星阑红着眼睛,咬牙笑了笑:“当然不会骗你,墨先生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他不好意思对你说出来罢了,而且他为你补卦太多耗费了太多力量,现在必须闭关才能养好身体……”
“那,他不会有事吧?”凝娇急急询问,听夜星阑这么说,她心中一阵欢喜一阵忧愁,不过,终归是欢喜的。
夜星阑摇了摇头,却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凝娇的神情越是兴奋,她的罪恶感就越是浓重,但除了这个办法,没有任何说辞能够让凝娇无忧无虑的离去。
“不过十年,却非一般人能等的……”
“我能等!”凝娇斩钉截铁的道:“只要是墨先生,别说十年,一百年我也能等!”
夜星阑哽咽了一下:“好,不过,你也得有命等才行。”
凝娇怔住,好半晌才点点头:“我知道了,夜姑娘,我会离开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王爷在一起,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我会一直祝福你们。”
凝娇走后,御盏再次出现,他叹了口气:“相思痴,相思苦,纵痴苦,终不悔……呵,你们这些女人,还真是喜欢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