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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十六阿哥道:“盛京周边十八处防洪点,最远离盛京一百零八里,最近的十里。从六月初一起,你每次骑马往返与各处与盛京,每处最少三次。大辽河周边的几处,你更是去了不止三次。每天你寅时出发(凌晨三点),每晚要黑夜才能回转……并非是吃不得外宿的苦,而是担心其他防洪点有消息,自己在外耽搁,多暂都回去,爷说的对不对?”
十六阿哥这么一说,曹颙又想起那一个月深水火热的生活,只觉得大tui根直痒痒。
因赶路的缘故,每天在马上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这使得曹颙的大tui根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磨出了茧子。
见曹颙不说话,十六阿哥继续道:“三十天,你日日不落的出巡,奔bo各处,行程累计过万里……我去太医院查了你的脉案,生病的缘故,不仅仅是劳乏过度,还因雨淋日晒,寒热交迫的缘故……你说说,你这般卖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曹颙之前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现下听着觉得自己跟傻帽似的。是啊,这般卖命是为了什么?
不过到底有几分不服气,他忍不住为自己辩白道:“我是想着南边今年怕是要大涝,盛京周边的垦屯能护住最好……”
十六阿哥皱眉道:“不说盛京城,不说垦屯,只说你的行事?是啊,你一个掌堂,没有上差,自己负责一滩时能做到这个地步,连皇上也要赞你一声‘慎独’。可你只是谨慎不苟?你是独惯了,就没信过旁人!伊都立是谁,是你昔日同僚,是同你有十数年交情的老友,又是你此次差事的副手,你连他也信不过。你让他巡视,却又信不过,依旧要寻由子自己再跑一趟,眼见为实,是也不是?”
曹颙的笑容凝注,直觉得脸上滚烫,有一种被揭皮的尴尬。
是不信任吗?也不是吧,他只是担心有什么疏漏。
可是十六阿哥这般直白的点出,他想要自欺欺人也不行了……
十六阿哥叹了一口气,又坐下道:“爷晓得,你往来巡视,也想要震慑那些人,省的他们在修堤护坝上动贪墨银子,耽搁大事……何苦凡事看的那么通透,有时做人做事需要糊涂一些……”
曹颙苦笑道:“十六爷,我行事那么显眼么?”
十六阿哥摇摇头,带了几分自得道:“岂是谁都有爷这个慧眼?哼,爷同你厮混了二十年,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几个肠子?就连十三哥,也只当你心细谨慎,为了怕你累着,还专程调了元柏到户部给你添助力……”
曹颙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忙想想自己与十六阿哥之间的交往,看是否有表现过“不信”的地方。
他的心里,一直隐隐地存了畏惧,对这个世界。
除了打小看大的曹颂,还有少年时结交的几个好友与十六阿哥外,对于旁人,他是鲜少能给与信任。
因为初遇时,那几个少年好友还都如白纸一般。而后的五彩人生,一点点勾勒,也都在曹颙眼中。
说白了,就是知根知底。
换成其他人,即便在往来中表现的友好投契,到底心里多了提防与梳理,奉行的是君之之交淡如水。
寻常倒没什么,遇到正经事的时候,他确实事必躬亲的时候多。
这样说来,这次大病还真是自讨苦吃。
曹颙自嘲道:“还真是毛病,看来还真的改……否则用不了两年,自己就将自己累死了……”
十六阿哥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赶紧调养吧,今年南方数省遭遇洪水,户部要有的忙了……”
说到这里,十六阿哥想起自己的来意,不止是来探望曹颙,还是来转告消息的,便道:“我刚从宫里出来,弘历上午有信到御前,说是已经登船北上,中秋前就能抵京……”
曹颙虽想着儿子多半中秋前回来,可现下听了准信,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又想到左成,他忍不住问道:“十六爷可有湖广的消息?”
十六阿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回,孚若怕是不能如愿了……尹继善委署湖南按察使,延缓回京……”
曹颙听了,不由愣住:“尹继善升职了?我这个户部尚书怎么不知晓。”
十六阿哥摇着扇子道:“皇上半个时辰前才下的旨,你不知晓才对,知晓了才是见鬼!湖广苗汉杂居,尹继善又刚端了布政使衙门与按察使衙门,一个人势单力薄,皇上就命元柏留下,给尹继善做助力,另一个司官回京交代差事。”
曹颙不解道:“元柏才十七,一个七品笔帖式,哪里能担当如此重任?李匡山有资历、又不乏才能,为何不是他留湖广?”
十六阿哥不忿地撇了曹颙一眼,道:“你真想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