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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团长,有人找!”开完会许青云刚走出门外王磊那大嗓门震他耳朵嗡地一声。“什么人?”许青云有点疑惑。来到这个年代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来得急回家瞅瞅。虽说精神上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许青云了,但毕竟还占着人家的躯体不是?于情于理怎么说也得回去看看吧。前世的许青云是个孤儿,对于没有体会过家庭温暖的他这个所谓的家让他有点心跳加速!
再说,之前为了许青云的这个团长许父可没少花力气。本来么,许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家业可都指着他呢,可这小子愣是不争气,不学无术,生意不学,连个正而八经的事做都没有,整天游手好闲,这可急坏了许父。有一点让许父放心不少,这小子没走上邪路!半年前不知道许青云这小子中了什么邪,非要许父给弄个保定军校的身份,弄就弄吧,也没多大的事,老爷子还是想法给弄了个证。岂知证弄来了,这小子还要参军人伍,许父断然拒绝。这年月虽说有杆枪在手好说话,可自己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不指望他继承衣钵,可也不能去挨枪子吧?怎奈许青云以离家出走要挟,许母从小对独子百般宠溺,随口说了句:“整个靠家近点不打仗的官不就行了?就南门站岗那样的!”
就这样,许父以祝寿为名送了几根大黄鱼给荣甄,顺便将儿子的事提了下。在荣甄的提醒下,许父又狠狠地补偿了一下原六二0团团长王铁汉。最后许父一脚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踢进了军营,心想,不出十天半月还不得乖乖回来?哪知这小子快半年了一句话也没给家里稍过来!许母想儿子,几次想去北大营看看都被许父拦了下来。别去,看这小子能倔到什么时候!指不定这路子还走对了呢!
“苏菲亚?!”许青云刚出大门一眼看见了一个大波浪卷发穿着洋装的女子。当然旁边那个三十岁不到提着箱子的金丝边眼镜油光大背头的男子被许青云自动过滤了。无论身材还是脸蛋眼前的女子都跟前世的苏菲亚一模一样。难道苏菲亚也来到了这个年代?许青云脸上狂喜表情让眼前这个叫苏蕊的女子心房嗵嗵直跳!如果不是旁边有个男人,许青云估计会给苏蕊个紧紧的拥抱作为见面礼。当然这个拥抱不知道在当下是不是很前卫,许青云为了避免过于惊世骇俗讪讪一笑伸出右手握住了苏蕊的柔夷!
苏蕊,许父许阳的结拜兄弟苏宁闺女,当年两家一块闯关东创下了诺大家业,苏母产下一女便离开人世,苏父难以接受爱妻离世,郁郁而终。留下一个女儿和一片家业给许阳。许阳念着兄弟情义这二十年来一直尽心打理着苏宁的生意,每一项进出都有详细的帐目记录。据两家的约定若两家孩子同性则为兄弟,异性则为夫妇,这就是许了娃娃亲。若苏宁健在的话这事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但现在苏家没了长辈,许阳当然不能按之前的约定了,人言可畏啊!再者说了,许阳也是个开明的人,并非食古不化之辈,儿女辈的婚姻就由他们自己作主吧。现在不是民国嘛,提倡什么妇女解放,婚姻自由,就让他们自由好了。何况自己儿子这副德行还真不一定配的上人家!偏偏这个“儿媳妇”强势的很,自小读书认字,前几年更是出国留洋去了,这一走就是五年。把个许母想的比儿子还宝贝!生怕这个“儿媳妇”借留洋的口飞了。
再说苏蕊被许青云一口叫出了自己在国外时的闺名,心里竟乱作一团。一来,这名字自己一年前取的,除了旁边的眼镜男并没有告诉国内的亲朋好友,许青云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许青云好像叫的蛮顺口的。二来,这次回国她没有直接回许家而是直接来北大营找许青云也是为了在当着许父的面解除当年的娃娃亲时许青云能够理解自己!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蕊才不动声色的抽出被许青云握住很久的手掌,苏蕊觉得许青云的手掌宽大有力,粗糙的掌纹中带着一种很舒服的柔软。呸,女儿家的怎么想到这些?不知羞!苏蕊暗骂了自己一句随既平复了一下心绪给许青云介绍了一下旁边的男子:“章程,中央日报驻奉天分社编辑!”“你好,许青云,七旅六二0团团长!”许青云腰杆笔挺!“你好,许团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荣幸之至!”章微笑着伸出右手,许青云不着边际的轻触了一下,心道,这文人就是不一样,马屁拍的真不一般呐!什么如雷贯耳?老子什么大名?纨绔子弟?还是新扎团长?贯你妹的耳啊?
在苏蕊的印象中许青云虽然人品不坏但确实是属于那种世家子弟的类型,这跟自己的择偶标准相差太远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富二代。但如今的许青云却让她有点陌生,挺直的腰板,刚毅的脸庞,肃杀的眼神,好像完全变了个人。而在许青云今世模糊记忆中,苏蕊还是那个扎着两条马尾的清秀学生。但可万万没想到留洋五年竟然变成了苏菲亚!难道是老天故意捉弄我?还是原来的苏蕊被眼前的“苏菲亚”杀了?许青云恶意的想。
“你们稍等,我换了便装安排一下团里的事,稍后就来!”许青云转身带着王磊直奔营房。不多时二人换了便装重新出现在苏蕊和章程面前。“黄包车!”许青云朝大门外的车夫招了招手。看着章程疑惑的眼神,许青云笑道:“团部的车是公家的,我不便私用,请章先生谅解!”苏蕊听了这话也是觉得这样做很合理,并无不妥!“好久没回家了,我们先去南大街吧,我想去看!”苏蕊莞尔一笑第一个上了黄包车。
许青云当然知道苏蕊想做什么,作为前世的兵王,察言观色的本领又怎能小了?从她初逢喜悦时轻皱的秀眉就可以知道她心里在犹豫,至于犹豫什么,到了南大街就知道了。南大街是奉天繁华的街市,从头走到尾穿过马路沿着对面最大的巷子走到底就是奉天数得着的大户许家了。许家迅速强势的崛起让奉天的许多大人物都要礼让三分,这在当时的奉天可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黄包车车夫估计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但脚力却是很好,脖子上挂的毛巾湿了干,干了又湿。有人说,年轻人让父辈一般年纪的人拉着好意思么?可是不坐他们的车,他们就没有收入,也许他们的家人还指着拉车的钱养活呢。但是光给钱不坐车那是贱踏他们做人的尊严,他们不是乞丐,凭力气吃饭光明正大。当然这不妨碍年轻人坐车多给点小费。到了城门口,许青云一行下了车,王磊很自觉的提了苏蕊和章程的行理箱!
城门洞里的南大街仿佛比昔日繁华许多,苏蕊闭目深深地吸了口气。今天是六二0团一营三连当值。士兵雪亮的刺刀,标枪一样挺拔的身躯很有些舍我其谁的架势。这才有些兵的样子。随着带队班长的一声口令,士兵们双腿一磕,“啪”的一声,动作整齐划一,跟一个人似的。许点头笑了笑:这两个月没白练呐!在周围百姓赞许的目光下,战士们荣誉感油然而生。他们保家卫国的时决心也会更加坚定,和鬼子对阵时胜率和生存率也会大很多!
苏蕊像只欢快的雀儿,当然她那惊艳的容颜也换来了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当他们走到南大街的尽头时,一圈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叫嚷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哀求。原来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的炸臭豆腐小摊。倾倒的大豆油渗入到路砖下,两个肩挎步枪醉醺醺的鬼子兵一边踢着老人的小摊,一边踩着散落在地上的豆腐块。围观的人群也许是害怕鬼子的枪,尽无人大声指责,更别提阳手帮忙了!
王磊放下行理箱,拳头捏的嘎嘣响。“哎,凡事要用脑子,怎么教你就是是记不住呢?咱们是文明人,文明人怎么能和鬼子那样的畜牲野蛮呢?看小爷的”许青云拦住了要动手的王磊自己上去了。这小子要是真动了手,估计这俩鬼子得去见他们的天照大婶!那么这会不会发生什么效应呢?许青云可不敢想。今天都十三号了,还有五天,可别又出什么乱子。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许青云真的很无奈。他喜欢牵着别人的鼻子!
“巴嘎,你们的长官是谁?大日本帝国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的长官就是教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么?”紧跟着就是一阵啪啪的抽脸声!许青云一口流利的东京腔和利索的抽脸动作看得苏蕊、章程、王磊和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许停下了手。两个鬼子兵站一块,抽完左边的右边“嗨”,抽完右边的左边“嗨”,当然许青云抽的也非常嗨!难道这日本人是天生的受虐狂?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他们的妈妈见了还会认的他们么?许青云的巴掌其实早就将他们打醒了,但他那一口流利的东京腔让两个刚酒醒的鬼子一下子又吓的晕头转向。轮值期间去喝清酒这是违反军纪的呀,而且还被抓了现行。正在他们头脑中想着如何应付那该死的宪兵时,许青云的一句话让他们婉如从地狱一下子飞上了天堂。
“去到你们长官那里领罚!”许青云的右手都没力气去做多余的动作。嗨的严重负作用就是右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个鬼子如蒙大赦般快速逃开了。许青云哪里知道,鬼子也不是后世史料中讲的那样死板。如果当面交给他们的长官那这一顿板子肯定少不了,但许青云聪明反被聪明误,偏偏放了两人,难怪那俩鬼子跑的时候还在窍喜呢!至于去不领罚只有他们的天照大婶知道了!“俗话说打人要打脸,看到没?要打就要这样打他的脸,要打的他心甘情愿,心花怒放,你看那俩鬼子,一边跑着还带笑的!”许青云转身拍拍手向王磊说道。天知道那俩鬼子是不是在笑?都他娘打成猪头了谁看的出来?
扶起了老人,许青云抢、劫一般地从王磊的口袋中掏出了全部的钱财一古脑地全塞给了他沾满泥血的手里!“不敢,不敢,小老儿不敢要太君的钱!”
再看看周围人的表情,我操,居然真的把老子当成日本人了?还是这么友好地日本人!“团长,那可是俺的军饷!”在许青云掏王磊口袋时,王磊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嘟囔着。“小气鬼,跟着小爷还怕不能发财?像以前一样跟你补上不就完了?”许青云朝王磊翻了个白眼。可是王磊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就您那口袋,都能饿死老鼠,哪回补上之后不是没多长时间又被您以各种理由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