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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满月如珍,月影如屏,疑有翔龙戏双珠。”老式四合院的阶台上,一人一桌一壶一杯,映衬着看似美好又暗藏别机的夜景,人着繁花睡袍,桌有白玉雕纹,壶画游龙戏凤,杯里水光洞天,“表弟,这里可好?”盘坐在阶台上的短发男子好似在与空气对话,“表哥,好是好,可好像有点不伦不类呀,为何这院子的装饰摆设类似东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短发男子的眼神逼退,汪天松咋了咋舌,他对于这个表哥的喜好禁忌真的难以捉摸,汪天松的牛脾气是不怎么太想把这个另类的人放在眼里,可在他背后的强大势力的诱惑下,郭海心还是委曲求全的做起跟班这种他本身嗤之以鼻的活。
“那贾家小子确实不把你汪家放在眼里?”短发男子抿了一口杯里的清酒,仰头看着天空,好像这句问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一般,短发男子举起酒杯,回过头来,细长而又狭窄的眼睛嘲讽一样的扭曲着,从眼睛那细细的缝隙里射出灼灼的目光,他慵懒的用双肘靠着地板,半仰着,“汪家是越来越胆小了,被一个毛头小子直接打脸不说,居然还要依靠别人还击。”冷冰冰的话带着清酒的热风,吹入了汪天松本就不太辽阔的心胸里,双手攥得死死的,汪天松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打开了灯,自己的表情会有多狰狞,他打心里痛恨着那个微笑着夺走他心血践踏他尊严的恶魔。
“今天我恰好请他赴宴,正好帮你出出气,你可以在我这住一夜。”短发男子掸了掸屁股,将两只手放在一起,相互插进袖子里,颇懒散的进了房间,在月光惨白的照耀下,一张看起来并不帅气逼人却十分有味道的脸深深的印刻在汪天松的脑海里,真的像极了身在美国的郭龙心,同样的形骸放浪喜怒难猜。
周枝城向是多疑,独来独往,所以时常看到周枝城自己开车前去各种应酬的场景,尽管周枝城一再强调自己出来忘记开车,辰安还是不由自主地瞥向副驾驶的周枝城,丫的,没有司机就说呗,何必呢?正因周枝城的这个做法,邓怜秋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悍马贡献出来,“这次宴请到底是要干嘛?前例惨痛的会餐。”邓怜秋坐在后座上,笑眯眯的样子实在不符合她的问句。
“赵放野这个草包能有什么能耐,无非是报复和炫耀两种可能,或许还可能相中京都第一富婆了?”周枝城坐在副驾驶上,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子里铺上了薄薄一层的酒壁,酒香四溢,辰安对于周枝城装B到不可一世感觉到良心的谴责,他多么想一脚刹车下去,红酒泼他一身,“你们不感觉我们的组合很怪异么,兴师动众三人组?”辰安笑眯眯地看着后视镜,后视镜里同样有张笑眯眯的脸,看得周枝城牙痒痒的,他忘记这个车子里藏着两个只会笑的家伙。
悍马车载着满满的“欢声笑语”驶出市中心,作为自诩京都第一大家的赵家长子赵放野将邀请地点定在了市郊的庄园里,这就是为何周枝城始终坚信赵放野是个草包的原因,他总是习惯把一些东西弄得不伦不类,如果画家出生于政治家的家族又有了建筑家的情操享受着历史学者的见解去生活,将会多么的暗涩难懂。
“位于京都郊区的赵家庄园,带有属于自己的公路、森林、草地、以及建立在半山上的大型别墅,这座庄园是赵放野处理的第一件事情,耗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建成之时,曾广邀华夏群少前来宴会,被一些好事之人成为上下五十年第一观,就这样的壮举,却被当年初出茅庐锋芒毕露的周大哥当众唤为暴谴天物,天下的名媛一夜间为周大哥趋之若鹜……”邓怜秋翘着二郎腿,秀发被过往的风吹得不得安宁,毫无瑕疵的容颜宁静地望向天上一直跟随着他们的满月,辰安的眼睛自从话语开始就没有看过眼前的路,不知是被后视镜的人儿迷住了还是被她的故事迷住了。
“这么说来,一夜天下皆炮友?”辰安毫无情调的话语让周枝城和邓怜秋满脸黑线。
“贾公子好强力的理解能力呀。”不温不火不阴不阳的话语在车内兀地响起。
试想下,深夜的山道里,周围是高耸的树木,讲着本来就诡异的故事,车里突然穿出声阴阳难辨的声音,你会是什么反应,辰小三爷的反应很好,下意识的一脚刹车,咯吱的脆响在宁静的市郊滑响,然后本能的问候对方亲人。
周枝城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好手段呀赵少,跟踪窃听?FBI没把你收走培训新一代间谍?”刻薄尖酸的话语如同利剑,不留情的讽刺着偷听的赵放野。
“我生平第一对手,你要是只会像某人一样骂骂娘的话,就不要在把智少之名挂在头上了,当坐垫会更舒服些。”赵放野显然也被周枝城的话语激怒了,他原本就把周枝城列为自己的头号劲敌,也就会对他经常出入的地方重点监视,今天他的小弟本在天寨门口闲逛,却看到了京都第一富婆邓怜秋的悍马和最近风头正盛的贾束的阿斯顿马丁,就当机立断的监听了他们,唯恐原本独立独行的周枝城有了盟友对自己不利,结果一路上周枝城只嘲讽自己,倒是失望不少。
“对手?”周枝城依旧掐着空了的酒杯,摇晃了下头,从低声的轻笑到当众的狂笑,“呵呵呵呵呵呵,你也配?对手之名?”周枝城满脸的不屑之情看的旁边的辰安都想要忍不住去揍一顿,“我最差劲的时候面对你最大胆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开始就不配,现在我们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赵放野,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我对峙?”
那边的赵放野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确实一直被周枝城压了一头,也没有周枝城年少时的能力手指攥得嘎嘣直响。
本来被乌云遮挡的满月露出了全貌,或许是辰安眼花,周枝城竟有了种光源感,这样狂这样傲这样的不可一世。
“十里长亭,你这次能留住我么?”空旷的郊区,回响着周枝城充满桀骜的语气。
“放野在门口静候三位贵宾。”赵放野的养气功夫很是不错,周枝城这样刺耳的话语竟也没有出现太多的情绪波动。
悍马开出没多远,就看到那被称为华夏上下五十年第一观的十里赵家长廊,山体绵延而上,山坡上的别墅灯光一字长龙,远远望去着实壮阔,如条金光闪闪的龙盘在山上,说实话,赵放野这个气势的确很唬人。
满月高挂,泄了满地的银色。
赵放野米色的西服套装,站的挺立,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平凡的长相,一对狭长的凤眸格外迷人,这是个十分有味道的男人,举止优雅,待人友善,过往的宾客都注目这样的男人会亲自等待哪个客人?
悍马这陆地野兽如同示威般摩擦着地面,赵放野那张放进人堆里找不到的脸笑的格外灿烂,眼神格外炽热的盯住三个还在说说笑笑的人。
“恭候三位贵宾大驾。”赵放野略一颔首示意,将三人请进去。
一道长长的甬道,微微倾斜,迎着山间特有的清风拂面感,四个人步行,奔着半山腰上已经夺目璀璨的party,缓缓走着,渐渐的,甬道变成触感坚硬的瓷砖,两侧的草坪青翠欲滴,不时钻出朵朴素的花,抬头看起来,所有的一切全部被装在好像黑色画幕的夜空里,远处巨大的别墅群闪烁炽白或温黄的亮光,辰安不留情面的评价,“如果我老了就住这样的地方,调养身心。”
周枝城轻轻地嗤笑一声,借机唇讽着,“原来赵少已经开始过着修身养性的生活啦?这与世无争的心态真让我辈佩服啊。”
赵放野已经很难形容自己什么样的心情,误以为这是三个人商量好来讽刺他,脸上嘴上倒没说什么,仍然是接待客人应有的笑容和礼节,客气地说道,“贾公子在京都抛头露面没多久,一会可是要和我们这些相比之下老了不少的公子哥们好好唠唠啊。”
辰安不给颜面地没回话,只是咋舌这聚会距离他们有多远,走了一几二十分钟,回过头,“你累不累?”
邓怜秋从头至尾从没发表过任何言论,仿佛嵌入黑夜里吸人眼目的珍珠,挑起嘴角,开怀的笑着,“没事。”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俊俏的狐狸脸,笑的阴险狡诈,却又那样深入人心,“别客气呀,赵放野的地盘,羞涩个屁呀,快让他弄个专车来接你,咳咳,然后顺道也给我拉上去。”
邓怜秋诱人的长睫毛,呼扇呼扇的眨了眨,“果然是女士优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