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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的气氛一时间严肃起来,没有了乐师的配乐便显得寂静了不少,众人也不如一开始听见这消息时一般窃窃私语,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皇帝和太后,等着看看她们要如何来处理这件事。舒榒駑襻
要知道,这件事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说严重却是也十分严重,毕竟一个处理不当,便足以动摇国之根本,使得国家动荡不安,这种事情用来蛊惑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最是有效,往往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以此图谋不轨!
下首的大臣都默不作声,各个派系的人都分别揣测着这件事之后的深意,猜测这件事是出自谁之手,又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对自己所在的一方势力又会造成怎样的阻碍或者推动。
一个个官场之上的老油条此刻却都是缄口不言,看着事情的走向。
太后将目光转向身旁的一位和尚,微蹙着眉头开口道:“了悟大师,此事难道是天机示警,到底有何深意?还请大师明示。”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太后说话的方向,那是一名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始终站在太后的身旁,容颜还算俊美,鹰钩鼻,眼神并不清明,若不是光着头带着佛珠,沉默寡言,无悲无喜,别人一定不会认为那是一个和尚。
不过众人一听太后的称呼,了悟大师,便知这人是谁,了悟是一个游方和尚,据说及早顿悟,曾被很多佛寺挽留留下做主持,可是这人却总是喜欢云游四方,不肯驻留。
在西罗,佛教和道教并行,信仰较为自由,但是这太后对于佛教却是极为推崇,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太后听闻这了悟造诣极高之后,便几次三番亲自出山,请求了悟在身旁指点迷津,了悟为其诚心所感,这才愿意留在太后身边。
太后一向不问世事,同众人也少有往来,所以这件事却是也轰动了一时,传的沸沸扬扬,众人只一见便也就知晓了这人是谁。
沐寂北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那什么了悟大师,心下冷哼,什么得道大师,分明是一个妖僧!这太后推崇佛家,本就耗费国库修建了不少的佛寺,更是为不知多少佛像重塑金身,劳民伤财,而今发生这种事情却指望着一个妖僧来找出缘由,真是可笑之极!
那大师上前一步,一手滚动着手中的佛珠,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半响才开口:“回禀太后,这确实是天机示警,似乎有着不白之冤在无端控诉,而这位施主身上戾气过重,乐器因为有灵性才会发生变故,生成干扰,从而导致音变。”
太后看向沐寂北的目光果然凌厉起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这个女子因为自己身上的戾气却在自己的寿宴上遭来一场国祸,实在是罪不可恕!
众人见着太后的态度,似乎也明白了太后似乎对这个了悟大师的话言听计从,个格外信任,相府一脉的人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有着极大的担忧,赵鸾镜更是揪起一颗心,紧张的很。
沐寂北却只是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她的表情,宛若一个犯错的孩子,可心中却在思索着这琴到底是怎样被动了手脚,这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出乱音,若说什么戾气作祟,她可是不信,卢家精通乐理,必然是卢家搞鬼!
“可是前些时日,朕还听过这沐五小姐的一曲琴音,怎么短短几日却成了戾气过重?”皇帝的眼中带着犹疑,不过心情却也很是沉重,这件事到底是谁搞的鬼,还是说真的是天机示警!
“回禀陛下,这就要问问这位施主近些时日来可曾做过什么坏人性命之事,是否遭遇了冤魂索命,恶鬼缠身。”那妖僧看向沐寂北的目光平静无波,宛若此事就是事实一般。
“大师的意思是这世上真的有冤魂恶鬼?”皇帝开口询问,心中却不由的明朗了一些,至少这个和尚没有把这次音变归咎于自己身上,没有说出另择贤明之类的话,这也表示,自己似乎只需要一个替罪羊来背负这个问题就可以了,只是,不知若是让沐五小姐背了这个黑锅,沐正德是否会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了悟开口道:“回禀陛下,佛家有转世投胎之论,但若是枉死之人,心存不甘,怨气太重,往往化成孤魂恶鬼,游荡世间,不入轮回。”
皇帝听后点点头,犹豫了许久,却还是对着沐寂北开口道:“沐寂北,朕且问你,这段时日你可否与人为恶,做出什么天理难容之事?”
沐寂北心头冷笑,天理难容这个词都用上了,看来皇帝是打算利用自己背下这个罪名,给众人一个交代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皇帝,怎么会斗得过安月恒?就算是没有安月恒,这个皇帝怕是也无法将皇权集中在自己手中。
沐寂北微微抬头,开口道:“回禀陛下,臣女未曾做过什么天理不容之事,也未曾伤人性命?臣女一介弱小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伤人性命,臣女所求不多,为的不过是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席安稳之地罢了。”
太后忍着怒气没有说话,不过神情之中却尽是不信,同时带有对沐寂北辩驳之词的厌恶,转脸看向皇帝,似乎在等着他的决策。
一时间,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沐寂北身上,眼中似乎也有着很大的怀疑,而很多男子的眼中则是闪过厌恶之色,虽然这女子姿容均属绝色,但是对于这些有权有势的世家子来说,身边是从来不缺少美人的,所以断然不会因为美色去喜欢一个被说成是冤魂索命,恶鬼缠身的女子。
皇帝将声音放沉,再次开口:“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这件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姑息。”
沐寂北反问道:“回禀陛下,若是说臣女杀了人导致的戾气重,那刽子手岂不更应该被恶鬼缠身。”
“施主此言差矣,刽子手不过是执法之人,往往杀掉的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就算有枉死刀下者,这冤魂也只会找到作恶之人头上。”
沐寂北反问道:“那么依大师的意思是我作恶多端,才会引发这一场音变?”
多伦看着始终未见慌张的沐寂北,眼中闪过一抹深色,这沐寂北确实有几分能耐,若是能收为己用,实在是再好不过。
卢家众人的心中则是一阵欢喜,更加佩服起卢家家主来,这是借刀杀人啊,借着皇帝和太后的手除掉沐寂北,保住卢家的声誉,要知道这两人比琴,一个是余音绕梁,一个却是引发出音变,这传了出去,是什么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那和尚还未回话,多伦却抢了先:“皇兄,母后,说道这冤情,多伦却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恰巧同沐五小姐有关。”
“哦?是何事啊?说来听听?”皇帝开口问道。
多伦回话道:“多伦前些时日出公办事,在宫外偶然遇到一个妇人,这妇人冒死拦住多伦的马车,哭诉有冤情,请我为其做主,多伦命人将其带回府中,详细询问,才知这妇人却是控告沐五小姐的。”
沐寂北眼色一沉,没有开口,依旧是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是何人?还不将人带上来!”皇帝再次开口。
多伦一挥手,便立刻有人去带多伦口中的那位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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