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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糊涂!那远房表妹再怎么金贵也就是个妾,犯得上为了这个大动肝火?也不想想孟家声誉!不想想下面妹妹们!”孟老太太毫不客气,“还有你老子,也是糊涂!”
嫁出门子姑娘,日子过得好,是她有福气,享着;日子过得不好,是她命不好,受着!动不动就回娘家是什么道理。
悦然木木听着。一旁欣然早红了眼圈,要说话,却又不敢说话,只紧紧握住悦然手安慰她,心里恨得要死。
嫣然心有不忍,却也是不敢顶撞老太太,只时不时偷偷看眼悦然,想用眼神安慰她。
安然微笑道“不过两日功夫,长兴侯府已被上谕申斥两回,还褫夺了福禄田,且再等等看。”看你长兴侯府能撑到什么时候。
欣然和安然一向有默契,也笑道“他家还有永业田,饿不死。”
姐妹两个相视而笑,连带得悦然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孟老太太还唠叨着“以夫家为天”之类话,不断训斥着悦然,悦然既对孟老太太失望透顶,又有两个妹妹一左一右给鼓劲,倒是没太伤心。
“小五呢?”孟老太太唠叨半天,发现悠然早就不见了。
“回老太太,父亲给五姐姐派了活儿,五姐姐书房忙着呢。”欣然活得说道。要说小五也没有白跟着父亲这么多年,她写出这些弹劾折子,够缺德,够狠!
孟赉下衙回家后,恭恭敬敬给老太太请了安,温言对怡然说道“严太太自从那日受了惊吓,一直病到现,严家意思是要冲喜……”
孟老太太厉声道“不可!冲喜嫁过去姑娘,谁看得起?”
孟赉微笑道“儿子也觉不忍。只是老太太常训示,以夫家为天,那夫家要冲喜,又怎能不答应。”
孟老太太心里突突直跳,强笑道“以夫家为天,那也要看什么情形。像这冲喜,是绝不可行。”
孟赉温和道“老太太说是。”又转头对蔚然歉意说道“蔚姐儿二叔家可是受苦了,二叔也不想委屈蔚姐儿,明儿得了空,便使人送姐儿回山县。”
蔚然吓了一跳,忙道“哪里有委屈?二叔家好得很。”
孟赉柔声确认“蔚姐儿二叔家真没受委屈?”见蔚然连连点头,微笑道“若有什么不高兴,只管跟二叔说。”
蔚然再笨也知道孟赉是敲打自己意思,这是明告诉了:有什么不满,跟我说;别惹我闺女。
孟老太太见孟赉护悦然护得这么紧,心里发闷,令孟赉退下。孟赉还要再说什么,抬头见孟老太太脸色不豫,想了想,行礼告退,去了正房。
钟氏先是抱怨一通“这都家真是不像话!这么对我闺女!”继而掉眼泪“我悦儿真是命苦。”
孟赉头疼欲裂。妻子已是四十岁人,遇事还是这样,要么抱怨,要么哭泣,指望她遇事有个自己主意,简直是白日做梦。
阿悠小小年纪,也知道“一件难事,至少有三个法子应对。”世事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遇到事想法子就是,这么哭哭闹闹,于前事何补,于后事何益。
那小丫头真是鬼灵精,曾经对正宪外祖家长大事频频摇头,掰着指头跟自己数“好办法呢,就是交往族人,族中公议命十九叔公孙子过继;其次是劝说大伯母,让宽哥哥兼祧;后才是寄养外祖家。”还凑近自己一脸好奇问“为什么你们选了一个对自己不利?”
“过继这件事情,虽讲究过继血缘近,却也要亲生父母情愿才行,没个亲生父母不情不愿,硬抢人家儿子。”阿悠话仿佛就耳边,孟赉无力看着哭泣不止妻子,她永远也不知道这些,她根本不去想。当初自己正想法子既保住儿子,又不伤老太太心,谁知钟氏一味只知道哭,吉安侯府又丝毫没和自己商量便弄出一个张天师来,又气又累又烦之下,自己撒手不管,才弄得正宪不得身边长大。
“小孩子还是自己亲生父母身边长大好。”连阿悠都知道道理,难道做爹不知道?丁凌刚进门时,每每想到爱子不身边,和钟氏愚蠢、吉安侯府专横脱不了干系,孟赉便会怒火中烧,有意无意帮着丁凌,冷落钟氏。
只是,有什么意义呢?说到底这是自己妻子。心肠又不坏,就是从小太娇惯了,一辈子都长不大。孟赉只有长叹。
同时暗下决心:儿媳妇绝不娶幼女,绝不娶老来女。
晚上到了书房,悠然还奋笔疾书,骂人真是件令人身心愉事啊,骂人机会是难得!
孟赉心疼得要命“还不歇歇!可别把我闺女累坏了。”
悠然不以为意,笑咪咪道“我不累。”我可喜欢骂人了,太TMD过瘾了。
孟赉想起长女,脸色阴沉下来,“这都家竟然将你姐姐嫁妆挥霍了三成。”才半年功夫,也太了。
悠然拍手笑道“好极!我正要用这三成嫁妆,来为姐姐换一个大大利益!”
作者有话要说:“二人从行,谁为此祸”出自《诗经小雅何人斯》,《何人斯》是一个遇到严重婚姻问题女子,梦幻般内心独白,散乱飘忽思绪,痛愤哀伤心情,令人同情之余也不由得思考:夫妻二人同行,真遇到了问题,究竟是谁过错呢?
一味抱怨是没有用,自立自强是硬道理。人生总会遇到问题,解决它就是了。
今晚还有一,把悦然事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