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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军营寨,四面火光冲天。
东、南、西、北四面营垒全都陷入混乱。乱兵相互踩踏,横冲直撞,溃兵冲击中军营帐,互相屠戮。
苏烈让精锐百夫长张达,庆和、马晋功、王曾四人,在四个方向上构筑防线。苏烈自己则率领余众,在中军构筑最后一道壁垒防线。
热浪从四面八方一阵阵冲击过来,芦苇焚烧的呛人浓烟让人不停咳嗽,眼泪鼻涕直流。
焦头烂额的苏烈和庞煖面前收拢住中军大帐附近乱兵。
负责南面营垒的马晋功满脸烟灰,身上插着一支箭矢,在士兵的搀扶下回来,狼狈扑倒在地。
“将军,南面乱兵冲击营帐,冲溃我部防线。两座存放军饷的营垒被乱兵掠夺!”
“什么?!”苏烈正要详细询问。
又有士兵来报。
“将军,溃兵攻击西线,连续冲破七处营帐防线。”
“报!将军,北面营寨火势越演越烈,两伙人为了抢夺粮库剩余物资发生内讧,根本控制不住。”
“将军,百夫长张达被乱兵围困,不知所踪。”
本来因为王子明奋勇突围救援带动的士气,随着各个方向的失败,很快就消耗殆尽,收拢好的部队,也隐隐有崩坏的迹象。
人性的黑暗在这种绝境混乱中被放大至极限。平日被道德、理智、军纪压制的野蛮黑暗,在此刻生命绝境中得到最大的宣泄。
军中的仇怨宿敌,如今肆无忌惮的杀戮报复。又有趁火打劫之徒故意制造混乱,以便于掠夺财物而逃。
各色各样人为了自己目的,集结成一群群乱兵溃兵,将本来已经千穿百孔的营寨彻底撕成粉碎。
面对千人级的炸营,苏烈心中已经绝望,完全束手无策。
.........
半个时辰过去了。
黄巾军部队,始终没有发起进攻。庞煖判断,对方是在等待时机。而现在军队崩溃到这个地步,火攻的效果已经完全达到,黄巾军的攻势随时可能展开。
王子明的援军也始终没有来,军队里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王将军不会跑路了吧!”“妈的,一定是遛了!”“怪不得。平日里看他叨叨吧嗦,这一次却这么爽快的主动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那么就是突围失败死了,要么就是逃了。回来是不可能了。”
中军帐周围修建工事的什长、百夫长们高声议论着。
苏烈军的营帐就在护城河对岸,按照时间计算,支援部队跑一个来回都够了,可是现在都没有踪影。十有八九就是那位贪生怕死的王将军跑路了。
胸口缠着绷带的百夫长马晋功向苏烈和庞煖劝谏道:“两位将军,我们突围吧。请恕属下冒犯,俗语有云【嘴巴没毛,办事不牢】。那位王将军的表现,平日诸将士也有目共睹,现在已经半个多时辰,十有八九是跑路了。”
苏烈听到马晋功这番话,沉默不语,炙热的火光烟雾,把他整个人脸色熏成赤黑色,看不清楚面容。
苏烈看向一旁的庞煖。
啪!
庞煖掸了掸地上的土,盘膝坐下,从系统中拿出一壶沉齐酒,咕嘟,咕嘟喝着,不说话。
百夫长马晋功说出了大多数将士的心声,那个王将军根本不靠谱。在四面火海中困守等待援军,不如突围,奋力一搏。就沿着王子明之前突围的路线,从东面穿过火墙,游过护城河逃生。
“几个人行动,能够借着浓烟和夜色掩护突围。可是,我们这里好几百人,这么多人肯定会被遭遇敌人阻击。”苏烈全身汗涔涔的,用最后的理智,声嘶力竭喊着。
“那也比在这里做成烤炙强!”“妈的,在王子明那身棉织物上浪费太多尿,老子尿不出来了。”“兄弟,能不能借我点尿,就撒这身衣服上。”“少来,老子都还不够用。”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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