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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得起来,被生死的大悲大喜冲击之后,她立刻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悬崖下有人救了她。无论是那股邪风,还是后来接了她一下的力道,都证明这悬崖下应该有人,她得去看看那个人!
是活是死,是敌是友,是恩是仇?
她摸到一根树枝勉强把自己撑了起来,走了两步,开口颤声喊道:“喂,有人吗?你在哪?你……还好吧?”
环视一圈,峡谷左侧峭壁下方的一块岩石下方,隐隐露出黑色的衣料,似乎有人在岩石后面。
她立刻往那边去,只走了几步,便听那人道:“放心,死不了。”
那声音十分清澈,像是年轻男子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挑,带点儿玩世不恭,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那人一开腔,柳昔卿这里反倒冷静了几分。她劫后余生的喜悦淡了,戒备之心随之而起,心里过的事儿就更多。
这人究竟是与她一样被阵法所困,还是这阵法的操控者?
若是阵法主人的话,却不该用那种方法来救她,很明显那人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用低级的控风术将她下坠的力道卸去后,才用肉身接了她。
可若不是阵法主人,为什么他在这阵法中可以使用灵力?
她并没有表露出怀疑,而是继续拄着树枝走向那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有什么晚辈能做的,请前辈不要客气。”
那声音似是低笑一声,说道:“道友不用害怕,我同你一样,在这阵法中也无法使用灵力,刚才救你的不过是我的从前收藏的两张风符罢了。”
这话,她半信半疑,而且对方一直在那里说话却不起身,这举动也很古怪。
这个救了她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心中便更想看个清楚。于是不再说话,她卯足劲儿蹭着地,离那人越来越近。
走近了才发现,岩石外露出的其实是那人的腿。
脚上是用某种看上去就很耐磨的料子制成的黑色皮靴,再往上是一双长度惊人的腿,足可见这男子应当很高大,通身的黑色衣袍,腰间用一根极普通的宽带束起,那紧窄的腰身之上是宽阔的胸膛,看上去并无任何伤痕。
她目光上移,睫毛呼扇一下,才抬眼看他的脸。
坦白说,他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俊美,五官英挺,脸部线条如同玉雕成,头发简单束起,显得非常年轻。与沈昭的媚惑不同,这男子身上的气息非常干净清冽,朗朗如皎月,整个人即便是坐在阴暗的一角,却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光彩。
隐隐有风拂过,仿佛这周围所有一切都因他而活,所以才会有那么一个词,叫做“活色生香”。
男子很放松地任她打量,他的头靠在峭壁上,微微偏向一边,眼睛看向下方,直到她似乎有些发呆,久久没能言语,方才微微上挑唇角,开口说道:“道友,你的腿还好吗?”
柳昔卿一惊,当初沈昭的媚术都没对她起效,然而眼前这男子却让她看入了迷。
她急忙回道:“不,不碍事的。”
男子的唇角又抿回原样,看上去让他露出笑容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他的面部表情却不冰冷僵硬,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听到柳昔卿的回答,他眉心一动,这次终于把视线从柳昔卿的腿移到她的脸上。
男子突如其来的抬头,柳昔卿没防备他的目光,只是发现对方在看她,于是也本能地对视了上去……
入目便是一双静若深潭的漆黑眼眸,幽暗而深邃,像是无尽的夜空。她在这目光中看不到情绪的波动,这种极其沉静的目光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并不像声音所表现出的那样张扬,而应该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让人猜不透想法的人。
在她明晃晃的审视中,那双眼眸突然眨了眨,带了些许笑意,只听他道:“道友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起身相迎吧?如道友所见,因为道友下坠的冲力,我的脚踝出了一些问题,大概要修养几天。所以道友可以自便,或者有什么疑问,尽可以向我询问。”
柳昔卿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根本没发现他受了伤,还在那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真是太不礼貌了!
“真是抱歉,是我失礼了,前辈勿怪。”
“无妨。”
她便在男子对面坐了下来,开始询问心中的疑问:“前辈可知此处限制灵力的禁止从何而来?除你我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此阵可否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