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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被迫在刑部前院厅堂喝茶的刘万里夫妻,被请到了停尸房。
“国舅爷,夫人,刘公子尸检的结果出来了,他是死于一根被人从天灵盖刺入的剧毒银针之下。此毒乃是……乃是……”
忘记毒药名称的刑部尚书崔皓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着,他侧头看向东方钰,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东方钰的眼神悠悠地瞟了刘万里夫妇一眼,薄唇轻启,冷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是‘撕心裂肺’之毒。此毒提炼自断肠草,中该毒者,并不会立刻死去,而是要遭受一刻钟左右犹如千万只蚂蚁叮咬,骨头仿佛寸寸断裂般的痛苦,而且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只能独自承受折磨,活生生疼死。”
刘万里夫妇闻言,顿觉如遭雷击,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刘万里那原本老谋深算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无尽的怒火,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竟是以如此惨绝人寰的方式离开人世。
刘承义的母亲则是悲痛欲绝,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涌出。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对下毒之人的咒骂和怨恨。她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谁如此恶毒,要对他们的儿子下此毒手。
在这一刻,刘万里夫妇的心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绝望。他们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一切都变得如此黑暗和无望。而那剧毒的银针,仿佛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进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痛不欲生。
“东方小子,你为何会对此毒如此了解?难道……下毒之人就是你不成?”刘万里沉浸在丧子的巨大悲痛中,突然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东方钰,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怀疑,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呵呵……”东方钰不屑冷哼,露出一抹哂笑:“照国舅爷这么说,那普天之下,但凡有点能耐的大夫,都有可能是杀你儿子的凶手了。”
长公主沐无霜亦是出言附和道:“刘万里,东方公子所言有理。你可切莫胡乱攀咬。”
“国舅爷,请您先息怒。”刑部尚书崔皓急忙出来打圆场,“昨日一整天,东方公子都在驿馆内,并未外出。依下官所见,您和夫人还是仔细想想,刘公子平日里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刘万里听了崔皓的话,暗自皱眉。他的儿子在京城向来是横行霸道,众人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阿谀奉承,又有谁敢去得罪他?
刘万里脸色阴沉地沉思着,他努力回忆着儿子最近的言行举止。
“一定是他!”刘万里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崔皓连忙问道。
“户部侍郎之子李源!前些日子,承义在赌场与李源起了冲突,当时还放狠话要让他好看......肯定是李源记恨在心,所以才伺机报复!”刘万里狰狞着脸,双拳紧握。
“来人,去把李源给本官带来!”刘万里对着手下吩咐道。
没过多久,李源便被衙役带到了刑部大堂。
“李源,老夫的儿子刘承义可是被你所杀?”刑部大堂上,坐在一侧听审的刘万里怒瞪着李源,眼中满是杀意。
堂下跪着的李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但见他看向崔皓哭诉道:“崔大人,冤枉啊!正所谓‘杀人偿命’,本人虽然与刘承义有些龃龉,但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之事,又岂会因此就对他痛下杀手?”
“不是你还能是谁?说!‘撕心裂肺’之毒是不是你对他下的?”还不待刑部尚书崔皓问话,刘万里再次怒斥向堂下的李源。
“国舅爷稍安勿躁。”端坐在公案前的刑部尚书崔皓出言安抚道,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木堂,“李源,刘承义之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关联,还不速速交代!”
“崔大人,在下虽然与刘承义在赌场上因为一些事闹矛盾,但也不至于就此派人将他杀了吧?”李源辩解道。
此时,一旁的师爷忽然轻声低语,提醒道:“大人,仅凭李源与刘承义的那点矛盾,就如此武断地断定是李源所为,这样断案实在是太过轻率了。此事,还需仔细斟酌啊。”
崔皓听了师爷的话,心中暗自思量,觉得师爷所言甚是,于是决定先将李源收押进大牢,再作慢慢调查。
然而,刘万里怎会轻易罢休,他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叫嚣着一定要让李源以命相偿。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匆匆跑来,在崔皓耳边低语了几句。崔皓的脸色不由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看向刘万里,语气低沉地说道:“国舅爷,刚刚得到消息,在刘公子的别院里发现了一封信。”
刘万里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他立刻命人将信呈上来。展开信纸后,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若想知道真凶是谁,今晚亥时,请逍遥王花如梦独自来城外乱葬岗。
在场众人见状,心思不一。
东方钰悠悠地瞟向信上的那行字,寻思着这背后之人如此这般,究竟目的何在?事情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
刘万里双拳紧握,脸色阴沉,叫嚣着刘承义哪怕不是花如梦直接杀死的,也确实被她踢伤,喊着必须让逍遥王去赴约,以查清事情的真相。
长公主沐无霜的脸色亦是很难看,她当即反对道:“此事只怕是凶手故弄玄虚布下的迷魂阵,依本公主所见,这封信的内容并不足以为信。”
说罢,她便打算上前直接撕掉衙役手中的信件。
“长公主殿下,不可!”眼见重要证物差点被沐无霜撕了,户部尚书崔皓赶忙出声阻止道:“如今敌暗我明,幕后之人的动机尚不明确,或许我们能通过这封信查找到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最后,崔皓思量再三,把李源放回了家,只嘱咐他不得离京,在审理此案期间必须随传随到。
国舅刘万里夫妻也被崔皓派人送回了国舅府。
沐无霜感觉此事有蹊跷,离开刑部后没有回长公主府,而是直接进宫去找皇帝沐翎楚商议。原因无他,就是为了不让花如梦去赴约。
出了刑部大门后,东方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醒目招牌,略微思索后,也直奔驿馆去找花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