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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术心中叹息,他让人准备船只和安排水手,预备明晚从水路离开济南,没想到人算不如天晚,城内汉军作乱,一下子就让明军进了城。
白天水路跑不了,东门出不去,门外面大队明军列阵,数万人无边无际,阿术兵马不多,哪能突围。
唯有死战到底,不堕蒙古好汉的名声,值得欣慰的是张元节甘愿与他一道赴死,虽是汉人助战蒙古,亦知道守节,不愧名字中有个“节”字。
先赶到的还是两孟,孟顺德和孟牧劳,他们见到敌军严阵以待,遂没急于进攻,只是盾牌掩护,长枪伸出扎住阵脚。
接着第六军的吕师夔、师留赶到,御林军的谷坚实赶到,兵马越聚越多,把东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孟顺德派了名军士阵前叫道:“皇上有旨,汉军投降者,皆赦,反戈一击者,重赏。”
然后军士继续道:“皇上有旨,鞑子无道,肆虐中原,罪重不赦,皆斩!”
军士再道:“我数十声,不降即进攻!”
“十、九、八、”军士数着数,现场气氛凝重。
当军士数到“三”的时候,在外围的张元节大叫一声:“放箭!”
如斯响应,汉军向着明军发射了大批箭矢,城墙上的汉军亦射箭出来,刹那间,明军还射,空中箭啸之声大作,还有箭矢钉在盾牌的托托声响个不断。
“杀!”两边军队喊着同一种文字,冲向了对方。
残余汉军非常勇敢,但他们人数太少,武力以及装备亦比不上明军,惨遭明军的围攻,伤亡惨重。
汉将张元节奋战在最前线,他奋力拼杀,无奈力不从心,前来攻击的明军凶狠无比,张元节的左臂被砍断,明军见他是大官,围住他,向他喊话,要他投降。
张元节惨然地摇摇头,挥刀抹了自己脖子!
战后,皇帝下旨将张元节及其官兵好生安葬,还很光明正大地通知北边鞑子关于张元节等人的英勇行径,让鞑子不要为难他们的家人!
他们为鞑子殉国看似愚昧,但他们无吃宋栗,明朝亦没有给他们发钱,他们受用的是蒙古饷粮,他们“忠君爱国”、“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哪怕这个君是鞑子的国君,皇帝认为此乃忠义,遂不为难他们家人,不作任何追究。
先前皇帝参与灭金之战,很清楚金国亡国之时,坚持忠于金国朝廷的汉人依旧还有不少,不少汉臣甚至舍身殉国,光是为金朝殉国的状元就有两人,承安二年经义状元李着在蒙古军队攻陷彰德府时,拒绝蒙军的招降,将藏身的塔楼挖塌而死。
泰和六年词赋状元李演,城破后被蒙军抓获迫降时说:“我身为进士状元,身居高位,你们和禽兽一样,我岂可被你们所驱使!”气的蒙古士兵用武器将他的腿骨敲碎,他还是不屈服,继续大骂,最后被蒙古人用刀杀死。
金国灭亡后,部分汉臣以遗老自居,比如着名词人元好问、参政张天纲等,元好问终身不仕,张天纲拒绝了宋人的劝降,时人认为他们忠义无双。
所以,张元节为蒙古慷慨赴死的气节,让人肃然起敬,任何朝代的忠臣孝子,都值得受到人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