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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中一中年道士打扮的人立刻迎上前去,问道:“袁少侠,你这是打哪里来?可是为了流影城的惨案而来?”
“正是!”袁啸哀颔首回礼,很是懂得礼数。
“那袁少侠可查明是谁在流影城行凶?!”、“对啊,袁少侠,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在流影城中行凶?”、“对,他一定是趁着剑神前辈不在的时候行凶,如果剑神前辈在……”、“听说那人刀法绝世,会不会……”客栈中人一下子围到了袁啸哀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道。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且听袁少侠说来!”那中年道士打断了客栈内的争吵,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全都看向袁啸哀,不再言语。
“不好了!出事了!”袁啸哀刚要开口,忽听得客栈之外有人叫喊。
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汉子边喊边跑,踉踉跄跄冲进了客栈,一个不留神,跌倒在了地上。客栈中的人又一下子都围拢了过去,其中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将那汉子扶起,惊道:“这不是灵剑门的碧空子道兄吗,道兄何以如此狼狈?”
来人正是灵剑门的长老之一,碧空子。那碧空子此刻双目圆睁,面无血色,颤声道:“外面……有一黑袍蒙面人……那人手中两把乌黑短刀……他带了很多人忽然从暗处冲将出来,杀了我众门人。就连……我掌门师兄都死在了他们手上!我……冒死才突围来求援。各位道兄,请务必看在同道的份上施以援手!”
“岂有此理!这一定是魔教中人所为,他们既知我等在此聚会,竟然还敢在这里行凶!简直是不把我们正道放在眼里!如此明目张胆残害我正道人士,岂能饶了他们!”霎时间,声讨魔教的声音不断,可并没有一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片刻后,又是那中年道士说道:“袁少侠,你虽年轻,但在江湖上威望颇重,又是流影城名仕!如今,我等愿意追随袁少侠一起斩妖除魔!”
“对,追随袁少侠一起斩妖除魔!”众人随声应和。在这一片应和声中,有一人起哄道:“我等都自诩侠士,自当与魔教势不两立!大难当头,即便本领不济,也定要邪魔外道拼个你死我活!即便身死当场,冥界轮回之时,也定能落得个美名!下辈子,说不定成个仙胎!”
“对,对!这位道兄说的是!”听到有人附和,那人眼光撇向坐在角落的姬如尘和玄夷,“嘿嘿”冷笑两声,讥讽道:“我等命贱,却也知道正邪善恶,为遵天道,不畏生死!可不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道领袖,即便自身有所嫌疑,却不想招惹是非,独善其身,不顾众生死活!曾经的逍遥二仙,从此,便不存在了!”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玄夷和姬如尘两人。小虎站在两人身后,紧握双拳,刚要答言,姬如尘轻哼了一声,小虎只能作罢,低头站立,不敢多言。
那袁啸哀从一进客栈就被众人围堵,此时才看到玄夷和姬如尘。姬如尘与他目光接触,却不言语,似是等他定夺。袁啸哀见群情激奋,担心惹出是非,耽误了正事,便轻咳了一声,说道:“各位同道,流影城凶案疑点多多。我曾经查看过被杀人的状况,他们确实被宝刀所伤。可那宝刀之上带着一股阴邪之力,被杀之人更是双目圆睁,印堂发黑,灵魂被吸食干净,想是被魔教邪宝所伤,绝非正道功法!我也是一路追踪来到此地,各位同道,切莫受了魔教妖人的挑拨!”
“是了!是了!那就是了!就是他们!”那碧空子忽然开口,满脸的惊恐,颤声道:“我的师兄弟们也是如此死法,与袁少侠所说无异!各位同道,请快救救我们的同门!”
袁啸哀剑眉微动,沉声道:“各位同道,救人要紧!我袁啸哀虽道行浅薄,却也容不得魔教在此残害同道!碧空子道兄,这就请你引路吧!”
“好,灵剑门感谢众位道友相助!”说完,那碧空子便向外走去。袁啸哀对姬如尘微微点头,见姬如尘同样点头回礼,便走出客栈。玄夷手握茶杯,低头不语,面色却极为沉重。
众人来到客栈外,那碧空子虽然受伤,但也能勉强御使法宝。只见他抽出一柄白色仙剑,真气所致,剑身散发白光,驾起剑光,飞身而去。袁啸哀指间一动,身后的蓝色仙剑豁然出鞘,蓝光大盛,袁啸哀踏上宝剑,向着碧空子的方向,御剑而去。其余众人也都各持法宝,除几人身居道行,御法宝飞行外,大多熟人都是武林人士,不懂道法,都是施展轻身功夫,紧跟在后。
众人走后,玄夷表情凝重,不停地旋转着手中的茶碗,思索片刻,对姬如尘道:“师妹,看来这件事应该与我的流影城一行有关!虽然师父有所嘱咐,但事到如今,我须得去查看一番。”
姬如尘也正有此意,多年来,魔教从未敢踏足九缘山附近,如今他们居然到如尘客栈来闹事,事情一定不简单。听到玄夷开口,便点头道:“师兄说得是!魔教妖人一定是探得这些正派人士的聚会才来报复!他们居然感到我如尘客栈来行凶,看来是来者不善!师妹我陪你一起去!既然这些人对师兄有所怀疑,我们不如悄悄跟在他们后面,随机应变。”
玄夷点头答应。姬如尘又对姜大仁道:“大仁,我随玄夷师兄出去看一下!客栈就烦劳你照应一下!”
“好,夫人。店里就交给我!你们也要当心才是!”姜大仁招呼着伙计,将那两人扶到了里面休息,伙计们也将被打烂的桌椅重新收拾好,姜小虎也帮着姜大仁一起忙活。
玄夷拿起寒月宝刀,与姬如尘一起朝外面走去。行到柜台旁,姬如忽地尘右手平伸,念力所至,一道紫色光芒飞入姬如尘手中,那赫然是一把宝剑。那剑外形古朴,剑身约三尺,紫色的剑鞘上镶刻的宝石闪出碧色光芒。剑的前后护手,剑柄都没有明显的装饰,与剑身浑然一体。这正是清虚派现任掌门凌云真人早年修炼时的佩剑,寸芒。
两人来到客栈外,默运真气,化作一青一紫两道光芒,朝着众人的方向御气飞行而去。两人有意跟在袁啸哀众人身后,并不着急。玄夷微笑道:“师妹现已化身于气,达至自然无我的境界,看来师妹的修为已至化境中层以上!真是可喜可贺!”
姬如尘淡然道:“师兄莫要取笑!师妹我只是初窥化境之门,哪比得了师兄,早已接近化境巅峰了吧!”
玄夷“哈哈”笑道:“师兄我苦修百年也仅止于此!能不能突破第三层境界,进至玄境,就要看机缘了!想我正道二代高手中,我派玄承师兄、清虚派的慕紫竹师姐、天罡剑派的狄天盈道兄和梵音寺的心烛大师四人,应该都已经到了化境巅峰。要论实力,绝不逊于那魔教四大堂主。再加上……那四人….…”玄夷轻叹了一声,显示有难言之隐。
姬如尘微微叹息,道:“师兄,其实是五人。还有我师姐肖疏影……”稍作停顿,姬如尘转换话题,轻声道:“师兄,很多事情都是命数使然,非你我可以改变。包含玄希师兄之事,还请师兄莫要过度挂怀。”
“师妹说得是!让我们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玄夷说完,便不再言。
两人看似轻松,实则各有所思。玄夷虽不知道行凶的人到底是谁,可他隐隐感觉到他们一定与自己的流影城之行有关。自己很可能被牵扯进了一个阴谋当中,或者,自己又无意间惹出了什么乱子。姬如尘并不关心来人是谁,她担忧的是正魔大战一旦爆发,会影响到如尘客栈以及周围的无辜之人。两人的心思都在前方发生的事情上,却没人注意到,姜小虎在两人出发后便溜了出来,沿着盘山路,拼命朝众人方向奔跑。
玄夷与姬如尘御空飞行片刻,便能听到前方的激斗之声。两人刚要落下,忽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妖气迎面而来,两人登时停下,凝神戒备。只见一道紫光从不远处掠过,迅疾无比,去的方向似乎是九缘山后山的方向。
玄夷紧皱眉头,沉声道:“此等妖力,恐怕是那妖皇手下的五大妖王之一。”
姬如尘道:“师兄说得甚是。她所去方向似乎是九缘山后山,那里是九缘山灵力最充盈之地。但那里道路崎岖,除师妹我常去修炼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却不知此妖王到底欲意何为。”姬如尘百思不得其解,对玄夷说道:“师兄,魔教忽然来到九缘山,现在这绝世妖王又在此出现,我担心他们另有所图,我想去后山看看。”
玄夷点头道:“好,师妹自去便是!前山的事,就交给师兄吧。不过,那妖王实力不可小觑,师妹一定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之交手。可等其他正道师兄弟到了之后,再行定夺!”
“是,师兄放心!”姬如尘答应了一声,调转身形,向后山飞去。
玄夷来到前山时,如尘客栈中的人已经与人交起手来。双方应该是从山上打到了山下,眼下,他们在一个小村中外激斗。那村庄看起来并不大,大概两百多户人家。村庄背山面水,其后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林木葱郁。村前,是一条数十丈宽的河流。现下,这河就成了双方的天然界限。
如尘客栈中的人兵分两路,武功和道行比较高的人正和一伙人厮杀。那伙人都是身穿一身黑衣,衣服的胸前、袖口印有红色和蓝色的骷髅。玄夷认得这标志,这正是魔教四堂之一玄阴堂的特殊志。骷髅的颜色和位置,代表他们在堂中的不同级别。玄阴堂一共有十余人,他们都是修炼之人,大都御使法宝,穿梭于半空之中。
而对面一方,只有少数人能够御空飞行,大多数人都是武林中人。他们凭借轻功与魔教厮杀,或者干脆在地上周旋。只不过,他们人数较多,倒也不落下风。
另外,武功和道行低的人忙着救人。灵剑门共有七人,其中四人已经没了呼吸,另外三人道袍也都是满是鲜血,伤势极重。众人帮着碧空子将同门尸首抢回,又将重伤之人救回了自己一方。两波人各司其职,倒也不慌乱。而指挥他们的,正是那少年,袁啸哀。
玄夷发现那袁啸哀并没有参与厮杀,而是站在村庄的河对面,眼睛紧紧盯着村中一所房顶上站着的三个人。两个男人身穿黑袍,都是胸前有一个白色的骷髅头标识。其中一人年纪不过二十岁,剑眉凤眼,虽然脸颊消瘦,却气宇不凡。他手中拿着一柄黑色的宝刀,即便在百步之外,也能感觉到森森杀气。另外一人黑布蒙面,只能看到一双微睁的眼睛,寒气逼人。
两人身后,还有一个身穿红袍的女子。鲜红衣衫映出婀娜身姿,红纱遮面难掩娇美容颜,似乎仅这如画的眉目就能迷倒男人万千。她静静站在两个男人背后,但眼神从未离开过交战的双方。那眼中渴求,似比两个黑衣男人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