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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不久半夏才提过来的,提过来的时候,半夏还喜滋滋地邀功,“我们姑娘说表姑娘铁定喜欢。”苏玉瑶记得当时她确实抓了好大一把银瓜子给她做赏赐。
二姐不缺钱,买书都是一套一套的买。这一套书就是四册,主食、小食,菜肴,汤羹各一册,每一本上各色各样的品类加起来足足有七八十样之多呢。
她把小食那册书翻开,从头开始按图索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冬瓜条糖”的条目,上面还配了浅绿色的冬瓜图样,每个步骤也写得很详尽,她简直喜不自胜。
于是她一边吩咐雪茶去后厨拿冬瓜送到自己院中的小厨房,一边低头琢磨。
等雪茶乐颠颠地抱着一块冬瓜出现在小厨房门口,她家的表姑娘已经洗好手系好围裙,把锅碗瓢盆摆了个一溜够。
“表姑娘,用不了这么多吧?”雪茶乍舌。
苏玉瑶没回答,她搬到问菊园来后,就一直没动过这里的东西,因为想着每天都到正厅去吃,小厨房也没机会开火,索性今天就把所有的都全部清洗了一遍。
“开始吧!”苏玉瑶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她把袖子重新挽好,把冬瓜一点一点削皮,再切成一寸长一指粗的条儿,书上特意说,不能切得太长太细,否则一会儿炒糖霜的时候容易断掉。可苏玉瑶第一次做,失手的时候总要多些,七扭八扭的,好歹也像个样子。
说着她又让雪茶上灶上烧火,把半个冬瓜切成的条儿都一股脑倒进滚水里煮,“火不要太大,容易煮软”,苏玉瑶一眼不错地盯着,半刻钟后立马就捞起来。等水分沥干后,便叫雪茶再把一旁洗得几近透亮的大陶碗拿过来,雪茶铺一层冬瓜条,她就撒一层厚厚的糖霜,铺了满满的三层。
“表姑娘,接下来干什么?”雪茶用嘴巴嘬了嘬方才跌落在手上的糖霜,说话也变得甜津津的。苏玉瑶也还不太懂,于是又去看书,书上说要静放四个时辰,于是她捏了捏雪茶的脸道,“上床,睡觉。”
“啊?”雪茶意犹未尽,这就睡啦?
对啊,第一次做小心为好,这一夜她一个梦都没做,四仰八叉的睡到了天亮。
“表姑娘,已经四个时辰啦,我刚去看,那些冬瓜条都浸在糖水里了!”
雪茶满脸担心,苏玉瑶却心中一喜,“成了!”
她在清晨的微凉中又是一路小跑到小厨房,雪茶帮她点亮了烛火,凑近了看,那一盆糖水中的冬瓜条亮晶晶的,她没忍住将手伸进去尝,嗯,要的就是这个味道。“书上说,如果不够甜,还可以再加点糖霜,雪茶,你也来尝尝。”
主仆二人像吃了人参果一般。“来,雪茶,烧火”,苏玉瑶想在早饭时拿出来,这样大伙儿一天的零嘴就有了。当然,前提是必须要做得成功才行。
火苗渐起,苏玉瑶将糖水和冬瓜条一股脑儿全倒进锅里,再用木锅铲不停地翻动,一来怕糖粘锅,二来怕糖糊,稍不注意就功亏一篑了。
“雪茶,火小些,再小些,不用再加柴了。”苏玉瑶一通忙活,脸上都淌了汗,雪茶小心翼翼地按她的吩咐,“快好了,快好了!”她的锅铲在锅里已经有轻微的“沙沙声”,书上说“翻沙后晾凉即可”,她用肉眼感觉到冬瓜条在糖的裹挟中逐渐变硬,她凭着直觉再翻动了一小会儿,这才出锅装盘。
等到了正厅,正好赶上大家都在饭桌旁吃完早餐,闲聊着喝茶呢。她的冬瓜糖端出来,他们都很积极地捧场。舅舅说了冬瓜的药效,消肿降脂,止咳化痰。还说味道很不错,有甜味但不腻。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苏玉瑶心里很满足。
“白术,让雪茶给装上些,我带到书院去吃。”瑾衡表哥在家仅歇了一日,就又要回去了,“这可是自家妹妹的心意,你可要小心些!”
瑾若在一旁对她哥哥翻白眼:“以前我上街买的零嘴你可没少吃!”
“那是你买的”,瑾衡道,“阿瑶妹妹可是自己亲手做的呢!”
苏玉瑶心里很是高兴,她嘴里也说了祝表哥擢考顺利通过的话,接着她便将目光看向舅妈。经过昨天的一番话后,她到底有些怵,可以说,舅妈的评价对她来说是最关键的。
“嗯”,只见舅妈小小吃了一口,然后点头:“味道好,成色好,样样都好。”
说完最后四个字,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苏玉瑶读懂了那个眼神,她也庆幸自己读懂了,不再犯糊涂。
“但还得举一反三才行”,舅妈又加了一句,“什么柚子糖啊,橙子糖啊,是不是都可以按这个方法做?”
“阿娘”,瑾若替她阿瑶妹妹鸣不平,“不要这么苛刻嘛,她才第一次做呢!”
苏玉瑶心中却是十分认同的,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阿瑶多谢舅母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