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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看向那五个女子,果然个个娇俏生姿妩媚妖娆,环肥燕瘦不一而足。
沈旭明见他看得仔细,笑着让一旁的教引嬷嬷分别介绍了,一叫星辰、一叫骄月、一叫丹阳、一叫雅歌、一叫燕欢。星辰过目不忘数术极佳、骄月纤腰如素擅掌上舞、丹阳精于剑术英姿飒爽、雅歌通音律、燕欢习房中秘术。
一通介绍下来,席中人无不啧啧称奇,沧州知州的一张面孔更是揉合了惊奇艳羡,可谓精彩至极。
沈旭明瞥着知州大人轻轻咳嗽一声,知州大人连忙敛了神态,朝楚淮恭维道:“这等姬人实在少见,王爷当真好艳福,下官这便让人将她们送到府上。”
楚淮在沧州所居是正正经经的成王府,乃是沧州商会捐建的,宅邸占地极大,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建成绝非一月之功,由此可见沧州商会的商人们早有预见,才会在半年乃至更久之前暗中筹备此事,更在庆军的眼皮子底下将之修建完成,大概庆军也没想到,这间耗资巨大的宅邸在他们走后摇身一变,挂上了成王府的匾额。
楚淮淡淡一笑,“会长与知州大人盛情本不该拒,可惜本王家有河东狮,收下这几个姬人恐怕后院要起火,只能谢过两位美意了。”
知州大人忙道:“王爷说笑了,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下官也有耳闻,不过王妃素来贤明,不过是几个娱以一乐的姬人,王妃岂会放在心上?”
楚淮笑着摇摇头,显然是不愿再说此事。
沈旭明的笑容落了下来,“这几个姬人虽说身份不高,却也不是人人可求,王爷胃口未免太大了。”
楚淮笑而不语。摩挲着手中的玉箸,突地用力,手中玉箸应声而断。楚淮将断了的玉箸丢回桌上。“可惜了这上好的玉箸。”说罢起身告辞。
楚淮忙于应酬这些巨商富贾的时候,余欢也忙得厉害。新落成的成王府倒是收拾得立立索索,连下人都配好了,还有人牙子候在一旁,满意不满意的丫头小厮随时买入或卖出,各个院子的嬷嬷、正副管家等,余欢光见这些下人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到了下午又有许多商号轮番上门。订制家俱的、量体裁衣的、送马送车的,此外还有胭脂店的、珠宝店的、香料店的……无一不是沧州城内顶级商铺的负责人。
巧九跟着忙得脚不沾地,从没遇见过这种场面的巧九在人前一副端得住的样子,背地里朝余欢咋舌。“幸亏是不要钱的,就这么一下午,几辆火轮机都搭进去了。”
余欢笑得不行,不过想想,他们在关外的时候自然一切从简。进了关是来打仗的,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不长,对这些外身之物也只是过得去就好,过往的官员虽有孝敬的,更多的却是到楚淮面前找存在感。像凉州知州那般提前收集近万本古籍当时看来已是大手笔,等到了沧州才知道那些不过是小儿科。只是,若无所求,谁会这样将自己的心血所得巴巴地送上门来?
因为楚淮早有示意,余欢对这些东西也不拒绝,挑挑捡捡地选可心的留下,正和巧九细看一对金丝累宝攒凤簪的时候,陈明快步而入,道:“禀王妃,府外有一个妇人说是王妃的亲戚,王妃可要见一见?”
陈明原是关北城的一个六品同知,在火轮机失事、百姓围困成王府时表现冷静,并有理有据地驳斥闹事者,自此得了楚淮赏识,这次入关也将他带了来,却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职务,只让他跟在余欢身边,沿途帮余欢打点府内的事情。明明是一个六品官员,现在却跟前围后地做着管家才做的事情,余欢觉得很是委屈了他,陈明倒是尽心尽力恪守本份,一点也不在意似的。
余欢的外祖家兴于沧州又隐于沧州,之前又有余潭前来募捐,知道余欢真正身份前来探望再正常不过,余欢已多年未见到母亲的家人,当即道:“快请人进来。”
让陈明去请人后余欢又觉得不妥,万一是哪位舅舅舅妈来访,她坐在这里倒是失礼了,便让巧九留下打发送东西的人,自己起了身向外迎去。
余欢的母亲姓刘名淑芳,当年跟着名不见经传的余潭私奔入京,刘家曾放言再不认这个女儿,并对外宣布刘淑芳因病亡故,可没曾想到余潭发迹一发而不可收拾,刘淑芳多年后再回娘家,刘家只字不提决裂之事,更暗中补全大批嫁妆,此后倚仗余太师之势一举奠定了沧州商人之首的地位,说起沧州这种商会会长拿捏知州的事情还是从刘家那里开的先例,当时刘家身后是余潭,小小一个知州哪敢与其对立?刘家在沧州可谓呼风唤雨,说出的话比知州的话还要管用,就连沈家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刘家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沈家趁势而起牢牢占据了商会会长之位,而先前维持了十几年的沧州以商会为首、知州次之的规矩也沿习了下来。
提起刘家,余欢并没有多少怨怼,毕竟当年刘家不认刘淑芳是因为刘淑芳私奔之故,后来巴结仰慕也是人之常情,刘淑芳去世时刘家派了族中百名子弟前来京城为刘淑芳送葬,后来余欢五六岁时还曾在刘家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她那时年纪还小,许多事情记得并不真切,只记得外公对自己说不上热情,却也真心疼爱,几个舅舅舅母待自己如同已出,那段时间她的确感受到了除了父爱之外的关怀。
思及马上就要见到亲人,余欢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迎至中庭时,见陈明引了几个人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模样周正保养得宜,一对细眉高高地挑着,穿一袭水红色长裙,虽有装嫩之嫌,但不可否认衬得她格外精神。余欢和刘家人多年不见,对他们的模样早已生疏,心里猜测着这位到底是谁,那边的人已经看见了她,陈明尚未上前行礼,那妇人已奔了过来,十几步远的距离,到了余欢面前已是泪流满面,“我苦命的欢儿啊!”扑上来就抱住了余欢。
余欢万分尴尬,她还没猜出来人是谁,应该不是大舅母,大舅母的脸圆圆的,一笑两个圆酒涡,她至今还有印象;应该也不是二舅母,二舅母为人严肃不给任何人面子,余潭私下与她抱怨过好多回,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那是三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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