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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早就躲了出去的蟒将军狂笑道：“中招了吧？你们不会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了吧？这是万尸洞的千年尸毒，吸入之后立刻就会瓦解气血，全身溃烂而亡，你再躲啊，再闪啊！我看你怎么……呃！”
就像被扼住脖子的鹅，蟒将军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
那团浓重的毒雾中，一个人影从中踏了出来，正是林文。
他毫发无损，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溃烂的迹象。
他的手边，提着光溜溜的鬼火真人，他的脖子，已经断成两截。
林文笑道：“这一招似乎很是消耗灵气呢。”
随手一扔，鬼火真人的尸体便凌空落下，摔进尘土之中。
蟒将军心念急转：“齐真人和鬼火真人已死，但未必代表我输了，我还有六百多手下和三十位修士，我就不信他不消耗灵气，只要耗完灵气，他没了闪躲的神妙，我一拳就能打死，云华青女内伤严重，不足为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优势！”
他正要呼唤弟兄手下，却忽然发现身后的刀兵声已经渐熄，转头一看，六百多弟兄，三十多位修士已然全军覆没。
而消灭他们的人，只是三十个六凡人，和两个灵气近乎耗尽的练气士。
“不！这都是假的，我才是胜利者!”
在被林文的大锤敲断脖子之前，他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个念头。
——
云华看着眼前痛哭的张蛤和阿鹿，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残骸，看着倒塌的山崖和塔楼，看着毁于一旦的小云山。
看着那个取了奇迹般胜利的青年练气期修行者，和他的三十六个凡人追随者，他们在尸骸中翻捡，已经很久，就像穷困潦倒的拾荒者。
她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这一切都是如同梦幻，只是她临死前精神映照在浮光上的泡影。
“他到底是谁？”云华轻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老蛤蟆一面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面哽噎着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听到凡人砍翻修士时，她没有惊讶，听到一瞬开脉时，她也没有惊讶，但听到他看出吉光微弱时，她的身躯猛地一震。
“这怎么可能？祖师的大轮劫光，怎么可能有人察觉？”
鹿女轻声道：“主子，您能看出他的来历吗？他自称是青云门的祖师转世，但我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又说是谪仙下凡，看着也不像。”
云华沉默了几秒，忽然淡淡一笑，秀美的脸庞上清辉浮动，飘然若仙。
“我不知道，但这似乎是我们的机缘，天意茫茫，造化不定，唯有这一点清光，穿透了红尘……我想，我们可以加入他，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叫我主子，叫我云华就好。”
老蛤蟆和鹿女都是大惊失色：“主子，那我们的宏愿怎么办？不要了吗？”
云华摇头：“茫茫浊世，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完成宏愿。”
“可是。”鹿女小声道：“这样做的话，吉光会被分润很多出去的，白白让他捡了便宜。”
云华淡淡地说：“阿鹿，心贪不得。”
转身向林文走去，似乎想说什么，但后者没有理会她。
有些尴尬地在原地站了几秒，忽然加入了拾荒之中，和林文一起，在这尸体中翻找有哪怕一点点价值的东西。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把所有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长，让他们看上去像在田地中劳作的老农。